【礼猿】Mistletoe
*圣诞节贺文小短篇
*学院K的游戏里说伏见的动物缘很好
『1』
权外者未必是人。动物当中也有权外者，白色豆馅燉豆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动物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甚至是让人类难以理解的动机，因此Scepter 4的工作才难度不减反增，并且总是充满了“惊喜”。
比如…………
“伏见先生，又出现了！！这一次在西区二十一街道！据目击者称是…………一截钢管啊啊啊啊啊啊………………”
“报告！东区五街！这是同一地区第二次发生这种情况了，是一根断落的树枝！”
“报告！这次是东区十一街！”
“…………”伏见只觉得不停传来的报告声挤得他头都要炸了，手下却一直没有停止在键盘上的敲击，头脑也一直在思考着各种可能的解释。
从平安夜开始，不断有东京的市民报警称，“无生命的物体自己能动了，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正如刚才的报告中所说，都是一些小的常见的物件，树枝、钢管、有时是一片叶子，还有时是空掉的塑料瓶。
由于不是每一个发生事件的地区都有摄像头，目前S4得到的情报主要来自于目击者的口述：
“那些东西忽然就能动了…………横倒的塑料瓶在街角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般站直起来，往前蹦了几步……”
“树枝啊啊啊，断掉的树枝在树根那里打了个滚，还蹭了蹭树干…………”
“叶子忽然立了起来，在没有风的空气里转了一个圈儿，好像在跳舞一样…………哎你还别说，有点可爱…………”
“…………”伏见揉了揉眼，在闭眼的数秒钟内脑中过了一遍所有报案的地点、报案时间和地理位置的联系、以及有监视摄像头的位置，然后迅速调出四到五个不同地区监控的内容，开始观察几段视频的共通性。
……如果他判断没错的话，那些物体本身没出问题，问题出在接触过物体的东西。应该是同一个权外者所为，这个权外者的力量可能是赋予物体以短暂的动力、甚至可以称之为“生命”，从而使物体有了行动的能力。
但与此同时，对方似乎又没有恶意，毕竟被赋予了力量的都只是非常小型的物体，没什么杀伤力。
对方图什么呢？伏见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然而笔身突然就在他指尖停止了转动，转而迅速按向了播放暂停键。
——他似乎发现了那位“嫌犯”了。
五幅监视画面上，有着同一只小鸟，灰背朱喙，肚子上一团小小的白色绒毛，踩在钢管上、嘴里叼着一片树叶、又或者是用翅膀碰了碰地面上的树枝，小脑袋歪了歪，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无辜。
错不了，就是它了。伏见面无表情地想着。
“特务队的人全部留在总部，随时报告新案情出现的地点。逮捕的工作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他站起身，拽上椅背上的外套走向大门，头也不回地说。
“等…………等等，伏见先生？您一个人去不会很危险吗？”
“捉只鸟而已。”
『2』
如果捉不住的话，杀掉其实就可以了，很简单的事情。
伏见根据终端上不断更新的信息，一路追到了东区五十街。他看了看街角正对着玻璃扑棱的灰背小鸟，手中匕首无意识地划了一个圈，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刀尖收了起来。
…………还是，先试着接近一下再说吧。
他将小刀收回袖口，正准备向那只小小的动物走过去，然而脚步还是顿了一下。
似乎是被人抢先了啊…………。
熟悉的无框眼镜一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从街的另一边出现，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蹦哒着的小鸟。本来似乎在专注着盯着橱窗内部的小动物突然停下了有点蠢的扑棱的动作，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心灵感应一般迅速地张开小翅膀，飞到了距离男人非常远的位置。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宗像室长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迷茫而有些挫败的表情，伏见手握拳挡在嘴前轻轻咳了咳，顺便挡住了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向着宗像递了一个眼色，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向飞到街另一边的小鸟。这一次这只小动物没有逃走，只是站在原地，小脑袋轻轻一歪。
伏见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他在距离小鸟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慢慢地蹲下身，轻缓地伸出了手。毛绒绒的小家伙眨了眨黑色的眼珠，眼底倒映着少年别扭的神情，最后显得有些呆的毫无防备的跳进了伏见的手心。
伏见伸出另一只手，别扭又小心地揉了揉小鸟柔软的小脑袋。少年柔软下来的气息像是冬日里一束久违的阳光，温暖得让人想要保存下来。
那一块阳光的碎片落在宗像眼里，让他舍不得眨眼。
『3』
经过两人一鸟间的诡异对话和眼神交流，宗像和伏见总算大致看明白了，这只小小的权外者大概是想要找到另外一只鸟，可能是它的同伴。
它刚刚一直在商店的橱窗外扑棱，就是因为它看见了橱窗里的鸟笼子和笼子内的塑料模型。
“这一带也就是这两天才开始报告有物体活动的现象，所以，可能这只鸟的同伴可以抑制它的能力？”宗像推测。
“盯着鸟笼，是说明另一只被抓起来了？”伏见皱了皱眉。
“那么我们可以把这一带所有的花鸟市场排查一下。”
伏见点了点头，伸手想去拿口袋里的终端，但手中那一团柔软温热霸占着他的手心，还四处转着小脑袋，“啧”了一声。
宗像笑了笑，代替伏见给S4总部打了个电话。当电话那边的队员们听说“嫌犯”已经抓住，并且现在他们可能需要找另一只鸟，集体沉默了一会，最后由淡岛出面表示说，请室长和伏见君好好加油，到今晚为止的S4其他的工作交给他们这些队员就好了。
宗像心知是S4的大家想要趁此机会让自己和伏见出去休息一下。毕竟最近工作繁重，两人的拼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也好。他挂断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不耐烦地给小鸟梳理羽毛的伏见，还有他背后张灯结彩圣诞气氛浓厚的大街，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
因为今天是圣诞夜呢。
小鸟虽然看起来一脸呆愣，但还是非常清楚它找到了两位可靠的帮手。它安安静静地跟着宗像和伏见走了好几个鸟市，从鸟笼里装的一只只鸟类面前经过，当他们低下头去看它的反应时，它会梳理羽毛或眨眨眼来表示，不是这只。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时，他们走到了一家快关门的面积不大的鸟市。伏见手中的小家伙突然扑棱起翅膀，嘴里发出清脆好听的“啾”“啾”的鸣叫声。不多时，鸟市内的某处传开了声调类似的回应。
看来找到了。伏见和宗像对视一眼。
从鸟市出来的时候，宗像的手里多了个鸟笼，里面装着另一只灰背朱喙肚皮雪白的小鸟。
“去吧。”伏见蹲下身将手放到距离地面很近的地方，而宗像打开了笼门，两只小家伙飞快地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然后张开翅膀腾空而起，消失在已经暗下来的夜空里。
临走时，其中一只小鸟绕着宗像和伏见飞了一圈，清脆地叫了数声，然后才终于随着同伴离开。
那几声的意思大概是“谢谢”吧。
伏见看了看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温暖柔软的触感。
“走吧。”宗像笑了笑，“看不出来伏见君这么喜欢小动物啊——其实在S4养一只两只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必了，太麻烦了…………”
谁也不知道，刚刚本该离去的小鸟又折了回来，悄悄地在宗像宽大的口袋里扔下了一小节枝条。
唔，因为它看见过有人在这种树枝下接吻哒。为了感谢这对帮助它的人类，这么报答应该可以吧？
『4』
宗像和伏见到达S4本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窗外的世界一片灯火阑珊，节日里的气氛像是蛋糕上的鲜奶油一样厚重又带着让人愉快的味道，冰凉流动的空气里带着生姜饼干和南瓜饼的甜香。霓虹灯光在夜晚的街道上流动变幻，勾勒出圣诞树和手杖糖果的模样。
宗像和伏见站在黑暗的S4的走廊里。喧闹的人声经过玻璃的隔音，只剩下听不清字句的细微声响，反衬得S4内部更加安静。
“伏见君…………想要出去玩吗？毕竟今天是圣诞节，我可以给你准假的。”宗像说。
“但是桌上那一堆文件可等不了我放假。”伏见按了按额角。
“嗯…………如果不能出去玩的话，那么也可以试着遵循一下圣诞节的传统？比如…………”
宗像本来想说吃苹果和互送礼物的，但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面上的树枝——绿色的枝条、几何状带着尖角的叶片、和朱红色的小果子，这无疑也是圣诞特产之一，槲寄生的树枝。
伏见半晌没听见宗像的下半句话，原本望着窗外的目光拉了回来，又顺着宗像的目光看向了地面，于是也沉默了。
这根树枝非常卖力地由地面上一路挪动向墙面、窗户、最后到头顶上的那盏灯。
当它终于爬到了灯座上时，它慢慢地柔软了枝条缠绕在灯座上，最后定格成一株合格的槲寄生，一株红色的浆果正对着灯下的两个人。
“是那个鸟类的权外者做的好事吧，”伏见喃喃道，“话说，就放任它这么跑了真的没问题…………唔…………”
说了要遵循圣诞传统…………那就要身体力行嘛。
一片黑暗中，宗像抬起伏见的下巴，唇舌相接，温暖得让人颤抖。
“圣诞快乐，”那人的眸子在黑暗里熠熠发光，“伏见君。”
“啧…………圣诞快乐。”
End.
来来我们一起念：愿明天HEHEHEHEHEHEHEHEHE
